李敖满腹经纶、学识渊博且著作等身,“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听李敖讲学问读后感 第(1)篇《听李敖讲学问》读后感
知晓李敖,并非从读他的书,而是从电视节目或报章杂志开始。当时的印象,就是这人嘴无遮拦,狂傲不羁。
选择读本书的初衷,只是想通过别人对李敖的解读,使我尽可能快的对李敖其人其书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听李敖讲学问》初涉了李敖对做人、做事(写文章)、对政治、对女人,以及对生死的态度和行为,为读者大致勾勒出一个有血有肉,呼之欲出的“真人”李敖的轮廓。
以我的感觉,欲把握李敖性情的本质,非从其对政客和同行,以及对女人的言行考察不可。因考虑到文章的篇幅,我这里主要涉及其对前者的关系。
我以为,李敖在与人相处中,之所以如此的张扬和特立独行,盖出于他内心强大的自我意识。在他的内心深处,因其特殊的磨难经历(两次入狱),以及才华横溢、著作等身的事实,遂滋生出一个“传奇人物”的幻相。
而在李敖心目中,“传奇人物不怕任何遭际,任何遭际对他都化为教育与磨练,然后铸成他丰富生命的一部分。传奇人物亦刚亦柔亦狂亦狷,但都行之于神机莫测。女人抓不住他、男人伤不了他、朋友吃不消他、敌人又被他烦死。他的生命力有一股力量、一团火,永远折腾没完。传奇人物是勇士、是艺术家、是快乐的人,并且也给人不少快乐。”(李敖语)
“传奇人物”者,“非同凡响”者也。而要做到“非同凡响”,则需当事人认真听取内心之声音,并怀抱极大的勇气,义无反顾的按照内心声音的指引前行。对世俗的顺从,或曰“随大流”,固然能给人带来瞬间可得的安全感,但同时也注定了随之而来的平庸附身,生命的宽度也由此大打折扣。
“他曾两次入狱;总共写了一百多本书,却有九十六本被查禁。就算如此,李敖依旧乐观,笑对一切,嬉笑怒骂谁人管。仍然不抛弃原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骂自己想骂的人,不管对不对得起别人,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可以问心无愧了。 ”
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未必都是李敖性格的优点。其理由如次:听从内心的召唤,并不必然的要去挤兑或与人为敌;也并不必然要用激烈复刻薄的语言去攻击他人;更不是要把人性中善良的秉性弃之如敝履。
李敖常说:“我的敌人不是一个个出现,而是一窝窝出现,我几乎每半个月就要多出一窝敌人,我真‘阔’得很呢! ”以李敖此种态度,要不了多久,他的敌人岂止以“半个月一窝”,而可能是“两窝”、“三窝”的速度倍增,到那时他就更是“阔”了。
他认为:“人缘太好,会对真理构成妨碍”。……吾爱吾师,尤爱真理”。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以此作为极尽“挖苦、嘲笑、谩骂、攻击”之能事,毫无忌讳,甚或以此自夸的,“一窝一窝”大量树敌的“疯狂和无畏”,我觉得不可取的。
“特立独行”之人,固然一定是内在心理能量极其强大之人。ta凭借强大的心理能量的支撑,创造出被世人敬仰的丰功伟绩,成为了人生最大的赢家。同时也因其强大的心理能量,遂有了控制他人,唯我独尊的冲动。在这样一种心理氛围下,ta需要的仅仅是让他人围绕在ta的周围,而不容许有异见或个人主张。李敖在与他人相处时,对“异见”的不宽容,或对“异见人士”超乎寻常的“针锋相对”和“无情攻击”,足见其内心“好斗”的特质。从此点出发,我们似乎也可以说,李敖不啻为“思想、文章的暴君”了。他所谓的“尤爱真理”,实则是“尤爱自己”。
作为“文人”的李敖,在对外攻击中,常常呈现出一股“痞子”气和“匹夫之勇”。
易中天在《品人录》中曾在说到项羽与刘邦时,顺便讲述了一下何谓匹夫之勇,何谓君子之勇。“路见不平,拔刀而起,一言不合,拳脚相加,这是匹夫之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这是君子之勇”。
用时下的话来说,“匹夫之勇”乃低情商的逞强,“君子之勇”乃高情商的谋略。前者看似威猛显赫,但往往没有持续的后劲;而后者低调隐忍,却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我们讲“情商”,就是在讲人对情绪的控制或驾驭能力,也是在讲人与社会(人际关系)的良性互动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情商”高者,则其人生路途更坦平,生活的满足感更强,反之,则人生处处坎坷,时时不顺,内心也常被焦虑沮丧窒息。正如作者所说:“‘匹夫之勇’能够享受的往往只是过程中的,而‘君子之勇’所享受的却是完美的结局!”
李敖对自己常常是自信复自恋,对外则是霸道复刻薄。
“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
李敖真应该改名叫“李傲”了。“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已经够吓人了,前三名的位置又都被其霸占更让人颤抖不已。我想,即便你文章真的名冠天下,也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而是读者一致的认同。尽管这段豪言是李一贯的行为作派的反映,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你的作文真有那么好,加之做人再低调一点,那岂不就是文品人品,锦上添花,好上加好了吗?
李的豪言,真叫“语不惊人死不休”,狂人之所以狂,盖以标新立异为其特征。当个体清高孤傲并以此立世,其内心必然视外界为污秽糟粕,这是对自己的说服;假如再对其大加挞伐,则不啻为予自己最大的犒赏了。李尽管博闻强记,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但我始终对其人格心理的瑕疵保持警惕,而这,恰恰是做人最要紧的地方。
作家杨照曾经这样评价过李敖:“李敖当然是不宽容的,他只接受他自己的绝对标准去评量周遭的人与事。所以他不可能从不同的、多元的角度去佩服其他人。在他的标准他的逻辑里,要证明自己的坚强唯有凸显自己的独一无二,不孤立就不足以显示他的绝对的地位。不过这种反复坚强、孤立的表示,长期以来成了执意固念(obsession),也就使得许多人忽略、忘却了李敖被打造成这种绝对强人,背后曾经经历的苦痛与委屈。这是李敖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
这段话对李敖个性的刻画入木三分,不仅有对其“不宽容”,乃至“刻薄”、“粗鄙”的表述,也有对其深层次心理的披露。从精神分析的角度看,但凡一个人对外频繁的攻击,其潜意识动机都是对自己的不满,都是在对自己内心“作战”(或攻击)——“我为何不能凌驾一切人之上?”也就是说,他强烈的“君临天下”的欲望,促使他马不停蹄的到处寻找敌手,并欲将其“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他内心的愿望(欲望)。以上分析,仅从李的“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豪迈;对三毛几近“下流”的调侃;以及其与胡因梦离婚后,在公开场合反复羞辱胡的事实,就能得到证实。其实,这种无休止的“对外攻击”,不仅让他人愤怒和恐惧,也使自己心力交瘁,四处树敌,最终被自我“放逐”,成为孤家寡人。
李的率直随性,既是念头毫无压抑的升起,又是无所顾忌的表达;既让人觉得可笑复可爱,又让人感到难受复不爽。李固然文采斐然,思想活跃,但也时时透露出极度的偏执和冷血。这注定是一个值得好好解剖研究人性的标本。
当然,实事求是的讲,李敖的乐观、豪迈,以及自信也是他事业成就的心理保障。
他曾在诗歌《我将归来开放》中写到:“当百花凋谢的日子, 我将归来开放! ”这就是“特立独行”,就是“做你自己”。唯有踏上这“少有人走过的路”,你才会“众人皆醉我独醒”,才能“当百花凋谢的日子,我将归来开放!”
尽管李先生也是极具个性的文化巨擘,但就我本意而言,我更愿意把赞美、欣赏之辞献给林语堂、梁实秋、丰子恺,以及贾平凹等作家。
无论文学,抑或女人,李敖人生的这两大主题,均被他演绎得风生水起,淋漓尽致,大有“不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之大气概。我想,人如若活在这个份上,也算是值了。如果说,李敖的人生色彩丰富艳丽,那么,他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厚实的人文素养的结合,则是这份“人生色彩”的“底版”。他的骂名和美誉,他被囚的经历,以及他与众多女人的情感纠葛,风花雪月,皆与这“底版”脱不了干系。
(2018、04、06 老邓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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