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尽情享受大学生活的川尻笙,某天父亲突然到访,告知他30多年前失踪的松子姑姑最近在东京被人杀害了。负责整理姑姑遗物的笙,开始调查松子的一生。从中学教师到风俗女郎,松子一生都在追寻名为爱之物,被家人驱赶,遭情人抛弃,被命运百般羞辱,却始终对人心无戒备。对于爱,她不懂什么叫绝望,只知道要勇敢地去追寻。她的一生,是荒诞的一生,是失败的一生,却也是不放弃希望的一生,是认真活过的一生。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读后感 第(1)篇“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全书围绕着这八个字,这句话出自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原谅我总把两本书放在一起比较,因为我觉得这两本书有高度的相似之处,却又有着极其鲜明的对比。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女主人公——松子,几乎很好的诠释了这八个字。她的第一个爱人彻也,是太宰治狂热的书迷,甚至说自己是太宰治的转世,最终也是同样的,学着太宰治,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松子和彻也也是通过讨论太宰治的书而相识,走到了一起。而他死后松子却说,她一点也不喜欢太宰治,她喜欢的是三岛由纪夫。
在这里我想扯一件我认为很戏剧性的故事,太宰治和三岛由纪夫同样都是日本同一时期最具影响力的无赖派作家。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两个人可以说也是有着非常有趣的关系,看了很多背景资料之后,在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女童鞋眼中,他们俩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关系,有一种很萌的,也很纯粹的,但又带些惋惜的感觉。
三岛由纪夫曾直言:“我很不喜欢太宰治先生的作品!”
有一件很有意思的小故事,比太宰治小十几岁的三岛,也读了太宰治的作品,按照他当时的说法是:“这也许是我做的最错误的选择!这些自我戏剧化是我生来最讨厌的东西!”
“当然,我承认他那罕见的才能,不过说也奇怪,他是我从未有过的、从一开始就如此产生生理上的抵触的作家。也许是由于爱憎的法则,也许他是一个故意把我最想隐蔽的部分暴露出来的作家的缘故。因此,在他的文学中,许多文学青年发现自己的肖像画而感到喜悦,在这同一地点上,我却慌忙地背转脸去。”
这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傲娇的两个雄性“同类”,应该不怎么期许可以彼此相随吧?有人说是因为太宰治比三岛更像三岛!他的愤怒就在于,太宰治刻意的表现出了他最想隐瞒的东西。三岛口中的太宰治的作品像是个进城的乡巴佬,可每每到这一点上时,三岛总是慌忙的转过脸去!哈哈,这不就是照到镜子里的自己吓到的动作吗?三岛对太宰治的抵触似乎不是来源于作品,而是针对个人的,出于太多的共同点,从生理上的抵触!
有一次三岛得知一次聚会之中会见到太宰治,特意换上了和服,这里好多书友们说,这是因为三岛决定要气质压倒对方,当一个“文学刺客”!多么可爱的三岛,他找了一个地方远远的坐下来,看着被崇拜者围坐的太宰治,企图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发起对太宰治的语言突袭!在众人谈话出现小小的间隙时,三岛立刻插嘴“太宰先生,我讨厌你的书!”太宰似乎有些惊讶却没有半点难堪,然后侧过身慢慢对身边人轻轻的说:
“我知道其实他还是喜欢的,否则,他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这句话,三岛怕是要记住一辈子了,太宰治一针见血的道出了某种真相。太宰成了屈指可数能压倒三岛的人,而这次匆匆见面让三岛倍感挫败,甚至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
太宰治与1948年,他们俩那次见面的次年,投河自尽。
会有人问我,挺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净爱看些这种丧文学,假装文艺没错,但是起码小清新一些不好吗?
其实我也喜欢喜剧,也喜欢充满幸福感和正能量的温情作品,而这些时候我往往是在疲惫的时候把它们当成是一首催眠曲,一剂安神药。这种舒适又麻痹自己的文学,我觉得可以看啊。
巴尔扎克在《高老头》中说:“到处都是真苦难,假欢喜。”
我之所以喜欢这些看似很丧的“无赖派”作品,不是因为我心里阴暗,或者故作矫情颓废姿态,原先我也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喜好,和自己享受悲剧的状态,因为总有些不理解的声音让我觉得很无解。
我害怕“矫情”这个词,我逃出了朋友圈,逃出了微博,又决定回来,并且说明,我,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就是享受伤感,它使我清醒,能帮助我沉静下来,向内而非向外。它使我有时间去陪伴自己,处理自己的情绪与伤痛,整理自己更好地前行。沉浸在悲伤当中更像被它包围着笼罩着,不在当中迷失自己,尝试借着这个机会去内省,并从中获得力量。
虽然苦痛但心感优越。
松子喜欢三岛,彻也喜欢太宰治。文中的松子和《人间失格》中的叶藏,有着同样的,典型的,讨好型人格,他们的童年,都在扮演着家人眼中的乖孩子,朋友眼中的好知己。
不同的是,松子这么做是渴望被爱,渴望被需要,而叶藏是为了逃避,掩盖自己不会与人交流的恐惧。
自幼时松子就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可是由于常年重病的妹妹,父亲从来没有重视过松子,她很擅长做一种怪表情,就是将嘴巴高高崛起,做出斗鸡眼的动作,她的父亲也只有在每次松子这样的时候,才会发出笑声。这也导致了松子今后遇到困难都会做出这个表情,让对方瞬间不知所措,其实,最不知所措的那个人,正是松子自己。
很多人会说松子就是典型的圣母型人格,咎由自取,卑微的没有一点尊严,从来不为自己的感受着想,都是自己活该的,自找的。又有一些人却把自己带入文中,感受她的悲伤,表示明白和感同身受。
就是这样的松子,自幼为了获得父爱,任何事情都做到完美和优秀,也为了父母的意愿,努力的当上了中学教师。不论发生任何事,她都认为是自己的错,把所有事端一人独揽。
在她做中学教师的时候,因为一次学生盗窃,她为了袒护自己的学生,向被偷的旅馆承认是自己偷的钱,以为这样便可息事宁人,没想到恶果一步步扩大,导致她被学校开除。这个学生的名字叫“龙洋一”,就是这个人,颠覆了松子的一生,多年之后,又狠狠的伤害了松子第二次。在这里我就不做过多的剧透了。
从被学校的误解开除之后,迫不得已去做了,又因感情的再次伤害,染上了,随之又在愤怒之下杀了人,服役之后,努力成为了一名理发师,随后又一次劫难,结束了一生。我轻描淡写的概述了松子整个人生经历,由于儿时的缘故,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完美无缺的,她是学生眼中受欢迎的老师,之后又是妓院的头牌,再到监狱中努力的考取了国家理发师资格证。做任何事都可以做到优秀的她,既优秀又努力,可对待爱情上,她似乎总是瞎了眼,唯一一个算得上是个好男人的赤木,她却拒之千里之外,不敢面对,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自卑还是别的原因。就这样,她几乎把世界上的几类渣男全部爱了一个遍,即使如此,她似乎永远不会悔改,永远不会绝望,永远期待被爱,哪怕是被扇倒在地上,她看到的却是男人脚上那大母脚趾破洞的袜子,心想一会儿要帮他缝起来。
哎,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整体读下来我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愤慨,我不觉得可怜,悲伤,也不觉得伟大和无私,我似乎觉得很正常啊,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哪怕体无完肤她还是没有放弃,旁观者再多的同情和悲愤其实毫无意义啊,她很好,她不痛。
我之前说这两本书有这很大的相似之处,却又满是鲜明的对比。可不可以把那个形容词词是不是可以反过来形容这两本作品:“同曲异工?”
大庭叶藏和松子虽然同样从小善于讨好,随后又都经历了离家出走,也同样沾染上过,而且很巧合的是他们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毒瘾,都经历了自杀未遂,而且都在要被救赎的时候再一次判了死刑,最终都是以荒诞不值得的死法离开了人间。
惊人的相似啊,可是好像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做法相同,却一点也没有相似感,我想起松子说过,她喜欢的是三岛,而彻也喜欢的是太宰治,这个唯一让我觉得和太宰治相似的男人。
难怪啊,反映到这两个作者的说法上我往往明白了,松子的刻画其实更加优雅和哀伤,甚至带些精心的修饰,隐晦些,雅致些,文中自带一些激动的色彩,很像三岛本人呢。而大庭叶藏呢,直白,空洞,不加修饰,冷冰冰,裸,就像太宰治轻轻的那句:“你其实挺喜欢的”一样,漫不经心,杀人不见血。
《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的作者山田宗树,是一名科学家,他出生在1965年。早在17年前,太宰治去世;而在山田5岁时,山岛也相继离世。
山田宗树虽然属于医学推理类的作品,同时也擅长创作关注女性尊严和生存状态的作品。38岁时出版了《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这个男人是不是也用自己透彻的眼光,通过这本书剖析了太宰治和山岛由纪夫这两个相爱相杀的“无赖派”文学鬼才?我实在颇感兴趣。
2018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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