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取材于北宋末年以宋江为首的一百零八好汉从聚义梁山泊,到受朝廷招安,再到征四寇,灭叛党,最终却遭奸人谋害的英雄故事。《水浒传》的内容构成可以分为两大部分。前七十回是一大部分,主要抨击统治阶级的腐朽残忍和歌颂起义英雄的反抗精神;七十回以后写受招安、征辽、征田虎、征王庆、征方腊,是另一大部分。前一部分写人民反官府,反映的是阶级矛盾;后一部分写忠臣反奸臣,反映的是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宋江等受招安以后,处处受到奸臣的排挤和陷害,甚至最终被害死。
水浒传读后感 第(1)篇<三>
脊背上的花绣:九纹龙,花和尚,浪子等都有一身漂亮的花绣。这不是闲笔,而是为了塑造形象美。文身在古代是一种力和美的象征。它是对人体美的一种“艺术加工”。这种“艺术加工”有其古老的传统性和广泛的世界性。古代世界各民族都有文身的风俗习惯。《水浒传》中的文身描写,不但反映出宋代文身风俗的盛行,而且是一种刻画人物性格、发展故事情节的艺术手段。如阮小五胸前刺有“青郁郁一个豹子”。金圣叹提醒读者:小五胸前花绣“盖寓言胸中有一段垒块”。
黑旋风:
两军对峙,冲锋陷阵时,每每看到光着臂膀,手抡板斧,一马当先的黑旋风,便会血脉贲张,激奋不已。
黑旋风形象的美学价值在于一种天然美、纯洁美与缺陷美的和谐统一。
在人物塑造上,“完人”型的英雄常常不能生动可爱;相反,一些有缺陷型的英雄却使人喜欢。《七品芝麻官》中的唐知县,《徐九经升官记》中的徐九经,人物塑造上的成功的秘密即在此。如果换成海瑞式的人物,就不会引起观众那么大的兴趣。反面角色、丑角,容易写好、演好,可以肆意夸张,就是悬乎得离了谱,也没人认真,而正面角色就不同,所以叫做“画鬼容易画人难”。
《水浒传》用林冲、鲁智深等开头,接下去杨志、吴用、武松、花荣,联翩而出,一幕幕威武雄壮的场景,给人以严肃庄重之感。没想到路转峰回,别开生面,半路杀出个李逵,文章愈出愈奇,一场场滑稽诙谐的喜剧,令人捧腹喷饭:真假李逵,夜闹东京,乔捉鬼,双献头,李逵负荆,乔坐衙,扯诏骂钦差等等,都令人绝倒。
浪子:
燕青是一个多才多艺之士,一个忠于主人的家臣型之士,一个安贫乐道之士,一个聪明机智之士,一个深谋远虑,不慕名利,激流勇退之士。燕青和李逵在元代杂剧里都是风流潇洒的文士。元代杂剧里的李逵是机智幽默的喜剧形象;《水浒传》仍然保留了他的喜剧作用,但是把他由机智型改为憨态型,而把机智移到燕青身上了。中国的士,歌颂世外桃源,歌颂山水、田园,有其相通之处。许贯忠关于“俺又有几分不合时宜处,每每见奸党专权,蒙蔽朝廷,因此无志进取”云云,都是洁身自好的士们的一种之词。“不知其人视其友”。《水浒传》作者是很懂得映衬相借之法的。这一回既是燕青后来退隐的伏笔,又是宋、卢被害的点睛之笔。作者是把燕青作为宋江、卢俊义的对立面来写的。
豹子头:
仗义林冲最朴忠,驰名慷慨显英雄;身孤恰似浮萍梗,他年得志镇山东。
何心在《水浒研究》一书中说,一百回本和一二回本把这首七言诗改为五律一首,意思是一样,而平仄调和,比——五回本高明多了。
欧阳健在《水浒新议》一书中的看法与何心正相反。他认为是五律在前,简本为了节省篇幅把五律改成七绝,由四行变成两行。
何心和欧阳健,谁的意见对呢?这要分析一下这两首诗。五律为: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慷慨显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拿这首跟前面的那首七绝对照,可以明显看出,那首七绝是由这首五律压缩而成。
第一句“仗义林冲最朴忠”,是头两句的压缩,把第一句“仗义是林冲”的“是”字压缩掉,把第二句“为人最朴忠”中的“为人”两字压缩掉。第二句“驰名慷慨显英雄”是把第三句“江湖驰誉望”压缩为“驰名”二字,第四句不动。七绝的第三句是五律的第五句改造而成。第四句是取五律第七句中的“他年得志”四字,取第八句中的“镇山东”三字。
这样一分析,事情就很清楚了,不是五律把七绝改得文从字顺,平仄协调,而是七绝把五律改得拙劣不堪。
观灯:
《水浒传》三写灯节,无论其强调美学价值,还是文化史、民俗史价值,或艺术作用,都是有道理的。
文学作品就是美学作品,就要表现生活中的美,就要对生活中的美进行发掘、选择、加工,艺术地表现出来。《水浒传》在写元宵灯节上,可以说是笔艺绝伦,令人神驰魂往。如清风镇的“小鳌山”:“山石穿双龙戏水,云霞映独鹤朝天。金莲灯,玉梅灯,晃一片玻璃;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团锦绣。银蛾斗彩,双双随绣带香球;雪柳争辉,缕缕拂华幡翠幕。村歌社鼓,花灯影里竞喧阗;织妇蚕奴,画烛光中同赏玩。虽无佳丽风流曲,尽贺丰登大有年。”北京大名府的花灯又别是一番景象:留守司桥边,搭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红黄纸龙两条,每片鳞甲上点灯一盏,口喷净水。去州桥河内周围上下点灯;不计其数。铜佛寺前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青龙一条,周回也有千百盏花灯。翠云楼前也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着一条白龙,四面点火,不计其数。
这里,有重点、有代表性地描述了三座鳌山:官府门前的鳌山,佛寺前的鳌山和著名酒楼前的鳌山。什么叫“鳌山”?这是宋代的“特产”。将万盏彩灯,扎成一座巨大的鳌形的山,叫做鳌山。鳌山相传是宋徽宗的发明创造,南宋遗民独醒散人的《枕泪痕》说:“道君帝闻瀛洲仙山,形若巨鳌,随命人以花灯为鳌山,道君率后妃宫娥,游乐其中,赋诗云:紫禁烟花一万重,鳌山宫阙隐晴空,玉皇高拱云宵上,人物嬉游陆海中。”谁说徽宗比起前人无所发现、无所发明、无所前进?这就是一项。元宵灯节始于汉代,兴于唐代而盛于宋代。宋徽宗把这一艺术大大地发展了。花灯里面,不光是包含着美学价值、文化史、民俗史价值,还包含着政治学史、领袖学史。宋徽宗为了装点太平,强迫老百姓“家家都要点灯”(《水浒传》第六十六回),并且要各级官衙进行检查落实,“在城坊隅巷陌该管厢官,每日点视”,老百姓“只得装扮社火”。《水浒传》作者让梁山好汉一把火把鳌山烧它个满天通红,闹它个天翻地覆,深有寓意焉!《水浒传》描绘灯节前后达五千多字的篇幅,展示了作者各方面的情况。《水浒传》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已无法作确切的考证。
但是,不知其人视其文。一个作家,总是喜欢写他所喜欢、所熟悉的东西。《红楼梦》也写元宵佳节,也写花灯,但作者总往灯谜诗词上扯,于是就可以知道《红楼梦》作者是一个非常喜欢诗词、诗词水平和文学修养极高的知识分子。而《水浒传》作者一而再,再而三地写灯节,写与灯节相联系的娱乐技艺,就可以推知《水浒传》作者是一个很熟悉、很喜爱都市艺术的人。他所关心盼是各式各样的灯的制作艺术,没有涉及灯谜、对联、诗词。于此可以推知,他不是一个受过系统诗词教育和熏陶的文人。
三十六计:
计,属于战术。《三十六计》中的“远交近攻”不是计,是战略。计必须保密,而战略则无法保密。研究《水浒传》用计只着眼于战场作战,是很不全面的。战术,有集团作战战术,有单兵作战的个人战术。《水浒传》中在计策方面的创造,主要还是个人用计。高俅陷害林冲、张都监陷害武松、王婆为西门庆出谋划策,勾引潘金莲,害死武大郎等等,都是一连串的阴谋诡计。正面人物方面,石秀捉奸、武松破案、何九叔吐血、武松大闹飞云浦、武松智戏孙二娘、柴进簪花入禁苑、花和尚大闹桃花村、李逵乔捉鬼、吴用智激林冲火并王伦、花荣射箭退众兵,至于吴用智取生辰纲,用计之妙,那就更不用说了。《水浒传》和《三国演义》的不同就在于,《三国演义》只写大人物的用计斗智,而《水浒传》则表现了小人物的用计斗智,并且证明了小人物的用计斗智超过大人物的文韬武略。
大块吃肉:
凡读过《水浒传》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感觉:《水浒传》中一提到吃肉,作者尽量避免写吃猪肉。第四十七回杨雄、石秀投奔梁山,山寨“杀牛宰马,且做喜庆筵席”。这儿只说“杀牛宰马”,不说“杀猪宰羊”。:马对于天天打仗的梁山来说是很宝贵的东西,怎么不杀猪羊而杀马呢?《水浒传》中也有几处提到猪肉,但避免吃。一次是鲁提辖要郑屠切肉,切的是猪肉。但那猪肉没吃,而是用来打郑屠的。还有一次是鲁智深倒拔垂柳后,众泼皮“牵了一个猪来请智深”,但没具体写吃。
《水浒传》为什么尽量避免吃猪肉?据猜测,第一,作者可能是个人。
第二,《水浒传》写吃喝是为了写人物性格。牛象征着有力气,而猪则象征着笨、蠢、无用。写大块吃牛肉,给人以豪迈的感觉;若是吃猪肉,则给人以饭桶、腻人的感觉。第三,《水浒传》其书萌芽于元代。元代的军队以蒙古人为主体,蒙古人主要是吃牛羊肉,蒙古人的牛肉筵确实跟汉族的猪肉筵不一样。
写梁山好汉那种豪饮大嚼自然应写牛肉筵。第四,牛肉作为下酒物,其色、香、味的确比猪肉强。这四条猜测,以第一条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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