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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读后感_4000字

《看见》读后感4000字

柴静在《看见》中说,不要因为走的太远,忘记了我们为什么出发。我很喜欢这句极富哲理的话,把它用红笔小心圈住。

是啊,不要因为走的太远,忘记了我们为什么出发。而我却是不知道为何要出发,却已经走的太远的人。

《看见》中的很多文章,以前看过许多遍,故事有趣新奇,内容发人深思,对一个自诩有情怀有坚守的青年来说,那样的力量已经足够,让她更无畏的前行。多年之后,假模假样当做自己也是一个媒体人,再次读来,却越读越荒凉。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起,每次评报会上,我们特立独行,愤世嫉俗的钟老,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地说:“将来,我们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呵呵,说的好像我们和秦桧、慈禧一样!但那个词的余音却一直在耳畔回响,这让我不得不回望我所谓的职业生涯。

在报社工作已经有七个年头了,七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却也让如今的自己面目全非。说实话,除去工作,在外面我很少跟人提起,我是记者。逼不得已,也会心虚的解释,是党报记者,我们要听党的话。好像这样别人就能理解我这样的记者,好像这样就可以为自己内心的虚弱开脱。

是的,记者这个称号,曾让我自豪,让我无畏;如今,却让我心虚无力,让我惴惴不安。

知道柴静,是在进入报社工作以后,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记者是干什么的,每天为几个领导名字的排序心惊肉跳,为本报讯之后的几百个字抓耳挠腮(当然,现在的我依然如此)。某天,在手机上无意义看到了一篇柴静的博文,内容已不大记得,大概是一篇采访手记样的东西,在那些娟秀浅淡的文字里,我看到了真相背后的故事,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那些艰难前行的路,还有那个无畏前行的记者。

第一次,记者,在我的脑海里有了人物剪影;第一次,为记者这个职业感到骄傲。在柴静的文字里我看到一个记者的坚守,一个记者的情怀,一个记者的悲悯,一个记者的无力。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无比自豪和庆幸。自豪,我也是一个记者,庆幸,我也是一个记者。

某一个短暂的瞬间,我曾很感谢生活,让我进入这样一个特殊的行业。哪怕不能和柴静一样走进非典的病房,受人敬仰;哪怕没有在新闻真相的最核心,万众瞩目。至少,我可以走进小城的灰暗角落,掀起生活的一角。

然而,生活它总归是生活,更何况是我一平凡人的生活。梦想跌落后的失望,转瞬即逝。我开始每天背着相机,拿着拜访本走进机关大楼,数着那几个熟记的名字,开始敲下本报讯三个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没有时间去怀疑这样的生活到底对或不对。我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告诉自己,这是一份体制内的工作,起码衣食无忧;告诉自己,这是一份体面干净的活计,起码外表靓丽。

可我的心里却越来越虚弱,那样深深的无力感,像是三千米的海底被人掐住了氧气管,慢慢被抽去最后一丝气息。而你却连挣扎的勇气也没有。

去年记者节,我在演讲稿里这样写道: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是我们记者的责任。后来电视台播出的时候,我没敢看,不是害怕看到自己前后鼻音不分的囧样,而是害怕看到自己慷慨激昂自欺欺人时的面目。实在太难看,太羞愧。

如今,我是一个特殊的记者,一个所谓的党报记者,一个所谓的坐在办公室里的记者。又或者是编辑。所以,像我这样的记者,不用去战火纷飞的伊拉克;所以,像我这样的记者,不用去抗震救灾的第一线;所以,像我这样的记者,不用去新闻事实的最前沿;所以,像我这样的记者,甚至连最真实地生活中,都不用去。

我,就是这样的记者。一个可以喝着茶,养着花,敲着闲淡文字的记者。这样的我,从不敢向人掏出的记者证,那神圣的“无冕之王”的桂冠。

扯得有点太远。还是说说柴静和她的《看见》。

柴静在《看见》中讲了很多会让媒体人感同生受的东西,比如真相,比如牺牲,比如坚守……讲到最让我这颗冰冷的石头心为之动容的还是人情味。

有血有肉的人情味。

从事新闻工作以来,我就再也不看新闻联播了。除非政治任务。可能,有人觉得这匪夷所思,这就好比,医院里的医生病了却不找医生;就好比,厨房里的傅饿死也不吃自己做的饭。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不信任。

因为,你知道那一张张饱经风雨的脸,是怎样在镜头后扭曲做作,然后转身冲着镜头说,我很幸福;因为,你知道那一个个烟雾笼罩的城市,是怎样憋屈挣扎,然后华丽亮相说,成绩斐然。

这些你都知道,那冰冷的屏幕后面的一切,所以,你只能逃离。

柴静在《看见》里说,陈虻问她如果做新闻关心什么时,她说关心新闻中的人——这一句话,把她推到今天。

话很普通,只是一句常识,做起这份工作才发觉它何等不易,“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这些思维,就埋在无意识之下。无意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对自己也熟视无睹。

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

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们自身,像石头一样成了心里的坝。

而我,却是连自己也未“看见”的人。回头想想,在我这浅淡的职业生涯中,是否也曾关注过新闻中的“人”。能走到今天,大概或许也是有的吧。

看,我还是如此这般心虚。

能想起来新闻中的“人”终究还是有一些。他们大多已是这个小地方耳熟能详的先进人物,孝亲敬老,马背行医,屯垦戍边,奉献牺牲。伟大的人物,大都有差不多的伟大之处,见得多了大概连面目都是相似的,话语也是相近。

而且,“先进”也必有“先进”之处,一句慷慨激昂的话,面对10个记者的10个不同的镜头,他也可以像复读机一样,严丝合缝,一毫不差。

泪点把握刚好,语句节奏适当,故事结构完整,标点符号清晰。所以,采访“先进”,总是条理清楚,结果喜人。不待成稿,已能遇见評报会上的老先生,嘬着茶叶渣子,不无嫌弃地说,无甚新意。

你看,是吧!这就像文人说,幸福的家庭大抵都一样,先进的人物大抵也都一样。但,不幸的家庭呢,会各有各的不幸吗?那,不先进的小人物,平凡的你我他,总是各有各的故事吧?

我曾经采访过一个山西援疆教师,她从千里之外的太原,来到天山脚下的一个农牧团场,支教!她有一个三岁的女儿,70岁的母亲,忙起来脚不沾地的医生丈夫。学校让报名来新疆,她看没人报,就自己悄悄写上了名字。晚上回家,才通知丈夫。做了一天手术的丈夫眯着眼听到这个消息,从床上跳起来,摔门而去。

采访一开始,她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我忍不住翻了翻灵动的白眼仁,心里抱怨一声,这又得我教她说了。实在看她没得说,我索性合上了笔记本。

“来半年了吧?”我随口一问。没想到,她的大眼睛里瞬间滟起水汽泫然若滴。她努力抬起头,豆大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我一时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很少。以前采访,也会碰到眼泪,可没有这么猝不及防啊。起码,我能控制节奏,知道差不多哪几句提问人会哭,提前都是带着纸巾的。可这一次,泪水来得太快。

似乎一瞬间,她的眼泪就像断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一时间,她哭的不能自已。没办法,我只能靠过去,僵硬地抱住她。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或者更久,她努力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从我冰冷的怀抱中抽离出还在哽咽的身体。

“不好意思,忍太久了……”我没有再问,直接跳到一句:“你平时怎么给学生补习功课?”后半段的采访问了什么,我已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拼命忍着泪,保持自己的声音不抖动。

后来,稿子出来,是一曲舍小家为大家的和谐赞歌。不知道她看到报纸上,那个笑容满面在三尺讲台上燃烧自己的英雄了没,我希望,她没有看到。

因为那慷慨激扬的千把个字,安慰不了一个母亲夜夜的思念,安慰不了一个女儿长长的牵挂,安慰不了一个妻子深深的孤独。对她来说,那一页单薄的报纸油印的正能量到底算是什么?

而我,却像个小偷一样,只是把她作为一个工具,偷进了我所谓的新闻里,她的血和肉和我没关系,她的眼泪和欢笑更和我没关系。

我举着手里的记者证,明目张胆地撕开一个平凡女人最深沉软弱,将她最隐秘的角落袒露出来,然后视若无睹。

就是,这样没有人情味。

我和我的新闻都是。

这样我,无比羞愧。可我却连反思的勇气都没有。

有一年的冬天,年关将至。一个傍晚,下班后的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说他是农民工,要讨薪;已经守了老板七天七夜,不敢合眼。后来,电话里他又叨叨絮絮说了很多,我没敢搭腔只能假装听着,最后装模作样地答应作为记者帮他了解情况。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千恩万谢。说了一句,您是记者,一定能帮我!

挂了电话,后悔的想死。没有希望何必给人希望。

稍做了解,就得到早已找到的结果。开发商,建筑公司,政府机关织了一个天罗地网,你无处可逃。而我,在犹豫要不要撒下一个弥天大谎,最后,仅存的一点良知,让我停止思考。

后半夜,我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不等他说“喂”,就急急地喊了句:“找记者没用,找我更没用。”然后立马挂机。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也毫无破绽。

坐在黑暗里,我暗暗告诉自己,你是党报记者,要讲党性;你是党报记者,是……

但,心却不受控制,开始剧烈地下沉。就像,坐着云霄飞车,快速地坠落。而你,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安全着陆。

这样的过程,很长很长,或许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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