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话语中,你很少能学到人性,从沉默中却能。李银河、柴静、冯唐力荐。《沉默的大多数》为王小波杂文随笔作品精选集。其中包括思想文化方面的文章,对日常生活、社会现象的评点,以及创作文论与少量书评。书中内容涉及广泛,有社会道德伦理、科学与邪道、女权主义、性问题,等等。完整地表现出王小波的良知、智慧和文明教养,闪耀着理性的光芒。文章深刻、聪明、恳切、有趣,提供了人们本该具有、却又因种种原因忘却了的本能,比如独立的思想、自由的意志,不仅唤醒了时代下许多沉默的知识分子,更使得许多普通人重新审视自己的位置。
沉默的大多数(最新修订插图典藏版) 读后感 第(1)篇王小波到底有多有趣(转)
中国文坛外曾经有这样一个人,长得有些丑,被人骂过流氓,时常藏着坏笑。
高晓松却把他当成“神一样的存在”,称之为“中国白话文第一人且甩开第二名很远”。
林少华将他称作“真正敢讲真话的人”,冯唐说他是“一个奇迹”“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开始”。
他的情诗被当成灵魂爱情的范本流传,他的妻子称他是“世间一本最美好、最有趣、最好看的书。”
他的作品让诸多作家惊叹“原来文章还能这么写”,叶兆言称他的文字“纯得不能再纯”,刘瑜说他的书籍“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曾经采访过他的李静说:“我敢打一百万的赌,他的作品将是被后世反复阅读的不朽之作。”
你也许还未读过他的书,但一定听过他的一句话:
“一辈子很长,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
他就是王小波。
作家王小波去世二十年了,他的经典语录却前所未有地活跃在当代人的社交平台上,电视连续剧的台词中,畅销书作家开头所写的引语里。
人人都在讲他有趣。那么,王小波到底有多有趣?
一张爱笑的“丑脸”
好久没听过有人说“人不可貌相”,反倒是一言不合就“看脸”。
关于王小波的长相,在《悼小波》一文中,他的妻子李银河委婉地说“我们两个都不漂亮。”,“他的长相……实在是种障碍,差一点就分手了。”
相比李银河,作家刘心武就直接多了。回忆起小波第一次拜访他,他称一开门就“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高”“不客气地说,觉得丑,而且丑相中还带着一点凶样。”
但就是这样一张“丑脸”,他一开口,世界就像被人在入口处摁下了开关,彻头彻尾地换了模样。
第一次与李银河单独见面,聊天时王小波就突然问李银河有没有谈朋友,李银河说没有,王小波直接说:“你看我怎么样?”李银河为他的胆大吃了一惊,从此二人确立了恋爱关系。
在那个略微亲昵便被冠以流氓大名的年代,突然有张“丑脸”凑上前来,嬉皮又真诚,直接了当表达爱意,不知比现在的“强行撩妹”“全是套路”要有趣多少。
而刘心武也说,“一开始对话,我就越来越感受到他的丰富多彩。两杯茶过后,竟觉得他越看越顺眼,那也许是因为,他逐步展示出了其优美的灵魂。”
“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摘自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
这个有趣的灵魂,裹挟着不那么漂亮的皮囊,顶着一张爱笑的“丑脸”,写出了一句又一句丰腴灵动的箴言和情话。
特立独行“反鸡汤”
王小波插过队,放过牛,也喂过猪。
其中一只猪身手敏捷,还会学汽笛叫。人抓不住它,对它又气又恼。王小波却对它甚是喜欢,对它“十分尊敬”,说它“特立独行”,甚至直呼其为“猪兄”。
“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摘自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一直特立独行的猪)
纲常伦理最是吃紧的六十年代,认一只猪做“兄长”,此等意趣,恐怕世间只有王小波了。
假如现在要你劝服一个摇滚青年去做程序员,你会如何说?
王小波有个在清华大学学编程的外甥,却是个摇滚发烧友,打算毕业后以摇滚乐为生。他母亲——也就是王小波的姐姐——十分担忧,便找来小波做他的“思想工作”。
二人交流,外甥说“痛苦是灵感的源泉”,王小波接道:
“不错,痛苦是艺术的源泉;但也不必是你的痛苦……唱《黄土高坡》的都打扮得珠光宝气;演秋菊的卸了妆一点都不悲惨,她有的是钱……听说她还想嫁个大款。这种种事实说明了一个真理:别人的痛苦才是你艺术的源泉;而你去受苦,只会成为别人的艺术源泉。”(摘自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我怎样做青年的思想工作)
从此外甥只服王小波。
没有大罐“鸡汤”可煨,简单有趣,深入人心。
这是属于王小波的黑色幽默。
更有趣的是,小波的这位外甥听了舅舅的话,毕业做了程序员,后来还加入了一支乐队做音乐。
外甥名叫姚勇,编写过的程序最著名的是腾讯游戏《QQ炫舞》,他加入的那支乐队,叫做水木年华。
寂寞如雪的“业余作者”
小波的外甥把他当楷模,除了佩服其有趣理性,还有一点:
王小波是一位资深程序员。
多数人知道王小波是小说家,却很少有人知道王小波可以算得上是上中国早期的程序员。
小波的计算机水平非常高,曾经自己编了一套DOS下的独立输入法。姚勇去找他,看到他用自己编写的输入法打字,“速度简直像英文盲打”。
业内曾经有一种说法,认为王小波的编程能力绝对不逊色于同一时期的雷军和马化腾。
九十年代有很多中关村的老板邀请过王小波加入公司当程序员,王小波也认真地考虑过,只不过后来觉得写东西赚钱更有意思,一一回绝了。
小波一生做过许多事:下过乡,插过队,考过大学,出过国,学过经济,写过程序,当过编剧,被称为“真正文坛外的高手”。
但这也是他身后世人才发出的惊叹。因为不在作家协会的编制里,在当时,王小波有另外一个称呼:业余作者。
文坛之外,意味着与当时主流文创圈的“三观不合”,意味着即便有想法、有作品,也不会有人为他“转发点赞”。
1997年《北京文学》的编辑李静去拜访他时,他打印出《红拂夜奔》的初稿:“拿去看吧,出不出都没关系。”
还拿出刚考的货车驾照:“实在混不下去,我就干这个好了。”
后来《红拂夜奔》被看做是王小波的巅峰作之一,如同一枚鱼雷炸开了文创界传统平静的水面,在中国迅速掀起一阵自由的精神狂潮。
可在当时还是没能出版。
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因心脏病突发,于北京一间公寓内逝世,终年45岁。
当时他的电脑里还留着未完的《黑铁时代》,他的妻子李银河女士身在英国做访问学者。王小波就和他的父亲王方名教授一样,去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悼念会上,主流文坛只来了刘心武一人。
“寂寞如雪”一词在网络上多作戏谑,常常被用来谈笑取乐,但形容小波生前的文学命途却意外地合适:
孤孤单单,干干净净。
“王小波的名字是一个接头暗号,我们靠他来辨别对方是否同类。”
王小波这样的人,或许会认为写作只是为意气相投者,是交性情相投的朋友,而不是要求被大众都能理解接受。
过誉也好,被忽视也好,他和他的作品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发现、去阅读。
王小波自幼嗜书成癖,不管什么书,但凡是能看得下去的,就双手捧着,仰歪在床上,看得昏天黑地。
他爱书,我们也想让你爱他的书。一捧起就放不下那种爱。
有一天李银河接到了朋友的电话,称找到了王小波生前早期作品的部分手稿。
她一听,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那些手稿中,其中有一篇叫做《绿毛水怪》,正是她和小波的定情信物。当年她初读这篇小说,发觉其中才气难掩,一来二去便和小波有了来往,再不久就谈起了朋友。
剩下的手稿还有《战福》《这是真的》《歌仙》《这辈子》《变形记》,都是小波早期的作品,读来略青涩,但骨里透着反叛,脑中不失理性,心里又不乏有趣。
像他的作品,一部部读完,才能一步步走近那个真实的、完整的王小波。
让你慢慢思考,然后忽然明白。
刘心武曾在王小波逝世前一个星期给他打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出来喝酒。小波说自己头痛,去不成。他没有太在意,嘱咐了两句注意身体后就挂断了。
后来刘心武回忆起小波的面容,始终觉得欠他一杯酒。
作家胡弃暗曾称“鲁迅是父执,小波是兄长。”
可有一种遗憾是,当我们想与这位大哥亲切地对坐畅饮,不醉不归时,他已经一别经年永不回头了。
如今我们生活在再也没有他的城市,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书架、床头放一套他的书。晚上在台灯下读一读,笑一笑,看到尽兴处,对他说一句:小波,这段写得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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