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河传》读后感2800字
一座城的悲喜,一个人的凄凉
《呼兰河传》是萧红以她的故乡生活为原型1940年于香港创作的。因为战乱,萧红几经辗转到了香港,而这,也成了她人生的末端。萧红出生于呼兰城区的一个封建地主家庭,幼年丧母,继母对萧红姐弟感情一般,而父亲张廷举长期担任官吏,具有浓厚的封建思想特征,对萧红也是冷漠无情,这些都是促使萧红最终走上背叛地主家庭道路的原因。1930年,萧红与家庭决裂出走,从此她便开始了流浪生涯。多年的漂泊之后,萧红在人生的末端,重新回顾童年的生活,写下《呼兰河传》。或许,这也是对爱的渴望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她的记忆是零碎的,萧红随意而又仔细地把它们拾起,一一回味那独属于童年的气息。或许正是记忆的零碎造就了这部小说结构上的不一般,使之“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小说”。
以一般小说的概念去衡量它,它不具有贯穿全书的线索,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和中心人物。它是“回忆体”,也被称作“散文体”,因为它的创作背景是作家的故乡生活,每一章都像是一篇独立的完整的文章。这种与一般小说截然不同的结构会给读者一个很大的冲击,这种冲击是不习惯。然而,这并没有影响读者对这部小说的理解,反而,如果我们将它可疑构思,套入小说“开端、发展、和结局”这种固有的模式,渲以波澜,绘以起伏,则会失去这自淳朴之美,难以产生“天然去雕饰”的美感。正如矛盾先生在《呼兰河传·序言》中说到;“要点不在于《呼兰河传》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的小说,而在于它“不像”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更重要的东西——一些比像一部小说更诱人的东西: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这才是《呼兰河传》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呼兰河传》的语言运用像是与结构的和弦,朴素地流畅着,宛如在一个繁星当空的夜晚,躺在草地上,嗅着青草香,听天真的孩童眨着机灵灵清澈的大眼睛向你讲述一个她深深迷恋的地方。“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飞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搂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花就开一个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读者它,会感受到一条悠悠的小河在从容缓慢地流着,时而溅起几朵机智的幽默的小白花,就像牧童骑在牛背上悠然地踏着青草地,悠扬的笛声缓缓流淌。而谁能想到这样从容的语言会藏着深深的孤寂与凄凉?
小说共七章加一个尾声,前两章以介绍呼兰河的风土人情为主,开篇就写到在城中的交通要道上坐落着一个大泥坑,它常常淹死一些家畜和小孩,居民们都很害怕,然而都在看热闹,看别人的热闹,别人也看自己的热闹,有说应该拆墙的,有说应该种树的,但没有一个人说要填平的,没有一个人去做过任何事情。这样可笑又令人费解的举动极具幽默,又极具讽刺,小城里居民的愚昧落后暴露无遗。《呼兰河传》,叙述以“呼兰河”为中心场景的乡土人生的小城故事,展示的是“北中国”乡民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即20世纪10年代中叶前后小镇民众的生态与心态,是一曲国民灵魂改造的挽唱,开篇就揭示了小说的主题。接着的卖豆芽的女疯子,染缸房里的故事,扎彩铺,小胡同卖麻花的,买豆腐的,小城的一街一巷,都牵动着作者情感的那根弦。第二章是对小城风俗的描写,小城里举行盛举,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灯,看野台子戏,看庙会,热闹异常。而这热闹里满是小城居民信神不信人的写照。我的祖父已年近七十,他是一个慈祥、温和的老人,家里面只有祖父最关心我,所以,一天到晚,门里门外,我寸步不离他,他常教我读诗,带我到后花园游玩,我走不动的时候,祖父就抱着我,我走动了,祖父就拉着我,祖孙俩相依相伴,有着无穷的快乐。 我们有几家邻居,西边的一间破草房租给一家喂猪的;还有一间草房租给一家开粉坊的,他们常常一边晒粉、一边唱歌,过着很快乐的生活;厢房里还住着个拉磨的;粉坊旁的小偏房里还住着个赶大车的胡家。胡家养了个小童养媳——小团圆媳妇。她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成天乐呵呵的,可胡家想给她个下马威,总是无端打她,左邻右舍也支持胡家的行为,都说应该打。胡家就越打越凶,时间也越打越长,小团圆媳妇被折磨得生了病。老胡家听了跳大神的人的话,决定给小团圆媳妇用开水洗澡。洗澡时,很多人来看热闹,只见她被滚烫的水烫了三次,几天后终于死去了。 我有一个亲戚有二伯,他是个老光棍,性情非常古怪,同人不大爱打腔,却喜欢同石头、麻雀、黄狗谈天。听祖父讲,有二伯三十年前就到了我家,日俄战征时,多亏有二叔在,才守住了家,他最怕人骂他“绝后”,只要听到有人这样骂他,就会伤心的大哭起来。 人们都管拉磨的那个邻居叫“磨官冯歪嘴子”,他不但会拉磨,还会做年糕。有一次,我去磨坊买年糕,看到里面炕上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原来冯歪嘴子成家了,那女人就是同院老王家的大姑娘王大姐。然而,冯歪嘴子的幸福生活遭到了邻人们的羡慕和嫉妒,大家都说王大姐坏,谣言层出不穷,冯歪嘴子受尽了人们的冷嘲热讽。过了两三年,王大姐在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因难产死去,冯歪嘴子常常含着眼泪,但他看到大儿子已会拉驴饮水,小儿子也会拍手笑了,他就不再绝望。在儿子身上,他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小说中故事发生人间悲剧的深刻性在于屠戮她们的不是地主阶级,而是那些和她们处于同一阶级的“善心”的婆婆、杨老太太、周三奶奶等人们,而这些“吃人”的奴隶却“善心”洋溢,振振有词。封建落后思想摧残了他们的精神,扭曲了他们的灵魂。这与鲁迅先生的“中国人历来是排着吃人的筵席,有的吃,有的被吃,被吃的也曾吃人,正吃的也曾被吃。”有异曲同工之意。《呼兰河传》不仅仅是萧红孤独心灵的寄托,更是她对当时封建落后思想对中国民众迫害的深刻揭露与批判。
格雷厄姆·格林的《哈瓦那特派员》中这样写到:人口研究报告可以印出各种统计数值,计算城市人员,借以描绘一个城市,但对城市里的每个人而言,一个城市不过几条巷道,几间房子和几个人的组合。没有了这些,一个城市如同陨落,只剩下悲凉的记忆。正如同人类都是由猿进化而来,人类在很多方面存在着鲜明的共性特征。在关于小城的认识上,可以说,萧红与格林实现了一次漂洋过海的超时空对话,因为一个人,怀念一座城,一段生活。呼兰河,一座小城,东北边陲小镇,因为有了祖父的身影,成为了萧红记忆里最独特的一片。
对于看过《黄金时代》的人来说,读《呼兰河传》应该更加能够体会萧红的“孤独的心灵,寂寞的灵魂”,昏黄的滤镜下,香烟的烟雾一圈一圈向上弥漫,里面尽是对爱的渴望一次次被现实粉碎的悲凉与无以派遣的孤寂与苦闷。
正如尾声所说“只因它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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