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如雪的翅膀》读后感1000字
读王小妮
《从北京一直沉默到广州》
文/ 王小妮
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总要有人了解
火车怎么样才肯从北京跑到广州。
这么远的路程
足够穿越五个小国
惊醒五座花园里发呆的总督。
但是中国的火车
像个闷着头钻进玉米地的农民。
这么远的路程
书生骑在驴背上
读破多少卷凄凉的诗书。
火车顶着金黄的铜铁
停一站叹一声。
有人沿着铁路白花花出殡
空荡的荷塘坐收纸钱。
更多的人快乐地追着汽笛进城。
在中国的火车上
我什么也不说
人到了北京西就听见广州的芭蕉
扑扑落叶。
车近广州东
信号灯已经裹着丧衣沉入海底。
我乘坐着另外的滚滚力量
一年一年南北穿越
火车不可能靠火焰推进。
2003 — 04
十五年了,这首诗读来仍具长远的生命力。也许,是借了火车这个讨巧的、百多年来不变的载体,一个人一生的旅途中,或多或少,我们把自己抛给了它,那些伴生的细微心情和想像,是你,是我,也是他!两年前,第一次读王小妮老师的诗,是她祭念故人的白月光,那种青白、冰凉和寒彻,让人也随天飞去。这本诗集里,又数度见到月光,那是与故去的父亲的一次长谈,那是月光里无我的素净,也许每个诗人心里,都有一个让他着迷而无法走出的意象,比如晃动的月亮,比如停泊的夜色,比如一段废弃的被人遗忘的铁路…… 我们像拾荒之人,把一生的芜杂揣在兜里,在诗里轻轻卸下,倾倒给它……王小妮老师的诗,让我看见一些细微的思绪和情绪如何在一个窄小的空间打开,以及语言如丝的细致纹理,艰难的诉说如何成为可能。读吧,每一个好的诗人,就是一个别致地打开这世界的视角……
感觉到王小妮老师怕光怕被人窥视,月下的她是安然的,喜欢自己退回草本和物体的状态。她更愿做打量人间的那双眼,隔着一层喧哗和安全的幕布。而关于她自己,已在诗里把自己剔骨般地呈现了,比任何外来的他者更尖利!
正如这本书里沈浩波评价的:“出生于1955年的王小妮,30多年的写作,一以贯之,诗心朴素而强硬,情感丰沛而锋利。她是女诗人中罕见的硬碰硬的心灵书写者,不取巧于技术,不卖弄于女性性别意识和性别风情,不迎合于美学的风潮,她从一开始便忠实于朴素的心灵,并用最强硬的开掘式的写作姿态往内心最纵深微妙处写,诗笔如铁犁,诗心如水晶。在她最好的诗歌中,往往既有女性的柔软和敏感,又有重金属在火中锻打般的铿锵。她不是任何一种诗歌美学的弄潮儿,但在所有弄潮儿的时代,她都留下了令人无法忽视的诗篇。”
2018/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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