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仓央嘉措遇见纳兰容若》读后感2300字
仓央嘉措----一个在布达拉宫幽暗的灯光下,一个在威严煊赫的皇帝身旁,将思念、迷惘、寂寞、感伤,拼接成无奈,却又无法诉说,只能将一切怀想与感叹,赋予文字,交给远方。尘世的那些相逢,因此寥落不堪。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只做最普通的人,过最平静散淡的生活。如果可以,他们一个会在江南的某个山水相依的村庄,一个会在门隅的那片自由天空,与心爱的女子,相守着,看日升月落,看沧海桑田,将那些珍珠般的岁月,用诗词的风雅连起来,系上爱恋,染上月光,缀上雪的轻灵、花的绚丽。
如果可以,他们只愿做一片云,自由自在,来去无踪。但他们选择不了命运,他们只如两个纯真的孩子,在三百多年前的大清王朝,在那个生命在权力与欲望中挣扎的时代里,苦苦寻觅一片自由的天空。但他心灵的净土,却又被尘烟尽数淹没。
他在风雨中。
他在孤寂中。
他在情衷里。
他在佛心里。
他是谜,谜一样地生存,谜一样地爱恋,谜一样地来,谜一样地去。
他是传奇,把绮丽的人生隔成两段,一段向着佛前的莲花,一段向着月下的红颜。
我们无法解开他的谜题,因为隔得太远,隔着云,隔着风,隔着轮回,隔着沧桑。可我们怎能过历史的迷雾,走近他,聆听他,解读他?
他在,在布达拉宫,在人间的天堂。
他就在天堂。他在佛的莲花上打坐诵经,在那或昏暗或明亮的佛灯前破解人世的悲喜浮沉。他就在天堂,在爱的无上天堂。他把所有的浪漫、深情、风流、俊雅,赋予初见时便即欢喜的几个女子。每一次,都无比诚挚,无比郑重地交出自己,即使要因此面对一切的冰刀雪剑,即使他的另一种信仰可能因此荒芜。
他就是这样,在梦里,在风里,在甜蜜里,静静地守着爱的信仰,深沉却又恰到好处,绝不将纯粹的爱玩味在现实的流俗中,变成红尘里的蚊子血。于他,爱即是爱,没有别的。遇到你,我欢喜,你亦欢喜,如此而已。若得相守,便是千百年的夙缘,便能不负那些春花秋月。
追寻他,钟爱他,恐怕大抵都要从他那些美得让人绝望的诗句开始。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谁说这不是最远的情路上最深的告白?不是因为太远我们才够不到他,不是因为历史太渺茫我们才触摸不到他,而是,那一纵然夕阳西沉也默默伫立在最初等待热情里的魂灵,让我们的心弦颤动得太久,太深刻。
我们必须用最细腻、最温情的心思和态度来读他、问询他。那些诗句,那些情,那些宽阔的思念和领悟,只有放到最清澈的湖里,或者最轻柔的云上,才能显出那份深刻和宁静来。
在尘埃里,在人寰里,在谜题里,有生无死,有爱无恨。在人间走一遭,也便是走了几千年;在尘缘里爱一回,也便是爱了几千回。心中永远是莲花一瓣,将那最深最痛的爱化作露水,便塑造了一种永恒:不负如来不负卿。
纳兰容若----一种情怀,能够化解一个时代的冰冷。纳兰就具备那样的情怀,像高山流水,像阳春白雪,尽管那样的情怀会被众多人嘲讽,可是那又如何?从来都只有少数人敢于以真性情生活,人们已经习惯了掩藏自己的真实心性,因为社会需要他们把自己最真实的东西掩藏起来,而以大众普遍戴着的面具示人。这或许不可悲,但是也绝对不值得骄傲。
而他,在那个冷漠的时代,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氛围,将世间最难得的性情,毫不遮掩,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世人面前。他就是他,伤感也罢,多情也罢,寂寞也罢,无助也罢,他的手中有一支笔,能挑动斜阳的红,能掀起秋风的凉,能撕开天地的漠然,能荡起沧海的流波。
那一年,大地安详,沧海静好。
那一天,冬在枝头,梅花映雪。
有缘无分,有时候比没有缘分更让人伤神。倘若压根儿就没有相逢,又何来离别时、离别后的那许多的遗憾、伤情!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廊叩玉钗。
在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他只能用文字来填补心里的空白。可是一低头,发现拣起的文字都带着泪痕,都被秋风吹过。那又如何?他喜欢那样的文字,因为他的心就是那样,他的情也是那样。将那些文字一枚一枚刻在心底,再泡一壶茶,邀一轮月,引一窗风,默默叹息,静静忧伤,这就是纳兰。
时间的水,还在不知不觉中流走,无论人们悲伤还是欣喜,相逢还是相离。那样的流水,流过淡淡的昨天,流过芳菲的岁月,流过无数的誓言,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听得到一片落叶落在地面的低吟。
烟暖雨初收,落尽繁花小院幽。摘得一双红豆子,低头,说著分携泪暗流。
人去似春休,卮酒曾将酹石尤。别自有人桃叶渡,扁舟,一种烟波各自愁。
——《南乡子》
他是那样纯真,那样至情至性,一旦认定,就付出一切真心,无论是对于爱情还是友情,毫无保留。也许正是因为付出得太多,所以在失去的时候,伤痕才会太深,以至于无法抹平。天生深情的人,也便是天生伤情的人。纳兰这一生,终将要在这个情字上,起起落落,悲悲喜喜。
而对于纳兰来说,朋友只要交心,无所谓地域,无所谓年纪。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彼此真诚,那么,纵使是在天涯,也能共享一轮月,共吟一阕词。
《浣溪沙》: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是的,纳兰才十八岁,可是他能理解朱彝尊词句中的落寞惆怅,他能明白那种欲诉无人听的无奈。“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你惆怅,恰似我惆怅,所以,你的悲愁和落寞,我懂。
不知不觉已是秋天了。秋天,对于一个感伤的人来说,那是一场无言的邂逅。落叶,西风,苍凉,会点点滴滴地敲打心门,把那脆弱的心敲开,让悲伤住进去,在心底留下一道道伤痕,连岁月都抚不平。
他,不止是一个惆怅客,也不止是一个寂寞魂,他是一个生命,孤寂也深沉,萧条也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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