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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夜奔》读后感_3500字

《红拂夜奔》读后感3500字

李郎,谈谈你的长安城

——读《红拂夜奔》


一提起王小波,就会想起李银河。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有站在风口浪尖的命运,李银河的一生无不伴随着大大小小的舆论风波。同性恋、性工作者、恋……李银河似乎被打上了替这些少数群体发言的标签。自己也因为和一位女性同居十多年而被恶意攻击。


似乎她总是特立独行地游走在主流的一侧,偶尔有一点交集便会掀起轩然


可是她对于女权主义在中国的推进做出了非常多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虽然说现在女权主义被许多人妖魔化,被许多人曲解,被与女尊主义混淆,被厌男症直女癌举着大旗胡作非为,甚至衍生出了中华田园女权这样的糟粕。但是看到如今女权已然觉醒的势头,还是要感谢李银河的努力。


有趣的是,王小波在《红拂夜奔》里,写过这样一段话:


用现在的标准来衡量长安城,我们要说它是个很安静的城市,因为城里禁止喧哗。连小贩都不准吆喝,所以他们总是举着招牌去拦阻行人。草驴可以进城,叫驴不准进城,所以对于驴来说,长安是个同性恋的场所。城里可以养公猫,但不准养母猫,这样它们总是跑到城外去叫春。长安城里女人多,男人少,这对于我很有诱惑力。无须乎说,李卫公这样设计长安城,是为他自己着想。但是后来他又后悔了,因为女人一多,女权就高涨。


这夫妻俩呀,真的是妙得不得了。在那样一个年代,能够接触到“同性恋”、“女权”等词汇的,可真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呀。


王小波是不喜欢张爱玲的,虽然承认她有才,却不欣赏。他在《爱你就像爱生命》里写:


不管是谁把肉麻当有趣当时我都气得要命


心说:这是多么渺小的行为


我将来要从你们头上飞腾过去


王小波以前这样形容张爱玲,精准的不得了:


张爱玲的小说有种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她对女人的生活理解得很深刻。中国有种老女人,面对着年轻的女人,只要后者不是她自己生的,就要想方设法给她罪受:让她干这干那,一刻也不能得闲,干完了又说她干得不好;从早唠叨到晚,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捕风捉影,指桑骂槐。现在的年轻人去过这种生活,一天也熬不下来。但是传统社会里的女人都得这么熬。直到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这女人也变得和过去的婆婆一样刁。张爱玲对这种生活了解得很透,小说写得很地道。但说句良心话,我不喜欢。我总觉得小说可以写痛苦,写绝望,不能写让人心烦的事,理由很简单:看了以后不烦也要烦,烦了更要烦,而心烦这件事,正是多数中国人最大的苦难。也有些人烦到一定程度就不烦了——他也“熬成婆”了……


……实际上,中国的旧式家庭,对女人来说也是一条海船,而且永远也靠不了码头。你要是烦得不行,就只有跳海一途。这倒不是乱讲的,旧式女人对自杀这件事,似乎比较熟练。由此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故事发生的场景,总是一个封闭的地方,人们在那里浪费着生命;这种故事也就带点幽囚恐怖症的意味。


本文的主旨,不是谈张爱玲,也不是谈航海小说,而是在谈小说里幽闭、压抑的情调。家庭也好,海船也罢,对个人来说,是太小的囚笼,对人类来说,是太小的噩梦。更大的噩梦是社会,更准确地说,是人文生存环境。假如一个社会长时间不进步,生活不发展,也没有什么新思想出现,对知识分子来说,就是一种噩梦。这种噩梦会在文学上表现出来。这正是中国文学的一个传统。这是因为,中国人相信天不变道亦不变,在生活中感到烦躁时,就带有最深刻的虚无感。这方面最好的例子,是明清的笔记小说,张爱玲的小说也带有这种味道:有忧伤,无愤怒;有绝望,无仇恨;看上去像个临死的人写的。我初次读张爱玲,是在美国,觉得她怪怪的。回到中国看当代中青年作家的作品,都是这么股味。这时才想到:也许不是别人怪,是我怪。


所谓幽闭类型的小说,有这么个特征:那就是把囚笼和噩梦当作一切来写。或者当媳妇,被人烦;或者当婆婆,去烦人;或者自怨自艾;或者顾影自怜;总之,是在不幸之中品来品去。这种想法我很难同意。我原是学理科的,学理科的不承认有牢不可破的囚笼,更不信有摆不脱的噩梦;人生唯一的不幸就是自己的无能。举例来说,对数学家来说,只要他能证明费尔马定理,就可以获得全球数学家的崇敬,自己也可以得到极大的,问题在于你证不出来。物理学家发明了常温核聚变的方法,也可马上体验幸福的感觉,但你也发明不出来。由此就得出这样的结论,要努力去做事,拼命地想问题,这才是自己的救星。


说到王小波,脑海里就出现一个瘦瘦的文弱书生,穿着夹克衫,眯缝着一双眼,眼袋大得跟王志文一样,眉头紧皱,头发软塌塌地搭在脑袋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笔下流出的文字却是“嬉笑怒骂皆文章,行藏去留尽话题”,字字珠玑,精妙绝伦。不禁感叹这么一副丑陋的皮囊下面得藏着多么让人惊艳的灵魂啊!


第一次听说《红拂夜奔》,是因为一个同学的推荐,她的推荐理由只有一句话:


李郎,谈谈你的长安城,我愿意听。


我后来读到的版本里,是这样写的:


李郎,谈谈你的长安城。


个人比较欣赏第二个版本,虽然我知道很有可能我看到的是删减版,但是莫名喜欢这种欲言又止,言已尽而意不尽的味道。


当然,这句话也可以说是全书最温柔的一句了。因而有许多女追男表白的段子,都在引用这句话。


谈谈你的长安城吧,和我讲讲你的理想,说说你的未来,让我看看里面会不会有我。大概这种潜台词。


说到长安城又想起来殊同最著名的那首诗《我亦好歌亦好酒》的最末二句: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似乎长安这个词,就因着这些句子,便带着些许的爱恋意味了。比起如今的西安与肉夹馍与凉皮与街之类的食物划等号,长安与盛世与理想与爱恋划等号的模样显得实在美丽不可方物。


也就是因为这样吧,我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兴趣读王小波。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把他当作言情小说作家了,如果说要看言情,比起端端正正的作家写出的带着时代烙印的作品,我更愿意看穿越玄幻之类的口水网文,毕竟三五天看一本,看完就忘,就当听故事啦,会来的比较轻松些。


微博关注了一个人,名叫红拂夜奔不复还,已经忘了为什么关注她,却每每因为她太会起名字了而暗羡。


后来又遇到了这样一句话,喜欢的不得了:


似水流年是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个东西,才真正归你所有。其余的一切,都是片刻的欢愉和不幸,转眼间就已跑到那似水流年里去了。


出自他的《流年似水》,于是就像人与人的缘分到了自会相聚一样,我和王小波的缘分就因为这一句话而到来,进而有了我读《红拂夜奔》的这一出。


初读红拂夜奔,前几章看得我只叹相见恨晚。


这人太妙了。真的是把文字玩弄于股掌,一个一个字凑在一起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好一出大戏。他用大俗的通俗文字写出了整个世界,比靠着生僻词藻堆砌的郭敬明之流来得高阶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颠三倒四疯疯癫癫写了红尘三侠出走洛阳城的不同版本,每个版本都光怪陆离极尽想象。


在洛阳城里,脏污与破败是永恒的元素。里面有在布满泥水粪便的街道中买酒站街踩高跷的居民;有住在石头房子石头院子被石头墙包围的洛阳城里的人们;有头发留了三丈长当衣服的红拂;有没事嚼草鞋砍苍蝇意淫红拂的虬髯公;有住在破草屋中用绳子捆住被尿浇得快塌的外墙的李靖;有用绳子捆男子给自己干女儿做夫君的杨素……


后来,虬髯公东渡扶桑做起了天天吃血淋淋生鱼片娶了百八十个女人生无数的孩子活了一百多岁的国王;红拂跟着李靖私奔在破庙里寄宿在树林里飞逃在泥水里打滚;李靖带着红拂做了初唐卫公建了人力长安;杨素死后被挖出万人坑……


在风尘三侠的故事里,王小波还穿插着讲现代王二和小孙的故事。他们起初互相看不对眼,后来变成了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的床伴。


李靖在古代证出了费马尔定理,迫于无法出版只能画在春宫图里;王二在现代证出了费马尔定理,出版了之后被当作“人瑞”每天穿着不舒服的西装不停地开会。


……


在王小波的笔下,大多是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过去与现代的穿越交相。


前期的我是这样想的。


读到了小说的后半,整个基调越来越沉重。看到最后红拂在李靖死后申请自杀的时候我差点变得厌世,能量太强了。


其实也许后半部分才是王小波想表达的吧。


世界太无趣了。


我们逃出无趣的洛阳城,幻想建立有趣的长安城,却依旧不过是过着带着假征战沙场,裤裆里塞一截法棍招摇过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浑噩噩的无趣生活。


就像他在全书最后所说: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件事让我相信我是对的,就是人生来有趣。过去有趣,渴望有趣,内心有趣却假装无趣。也没有一件事能证明我是错的,让我相信人生来无趣,过去无趣,现在也无趣,不喜欢有趣的事而且表里如一。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能强忍着绝望活在世界上。


所谓洛阳城,所谓长安城,不过是大梦一场啊。


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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