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群星闪耀时》读后感4000字
夜空,似漆黑幕布下装点的银白细妆,也如宏大画卷中点缀的绚丽星图,壮阔的银河横亘天际,璀璨的繁星纵贯古今,人类短暂的文明史如流星雨落划破长空,在宇宙的死寂中摇曳生命的圣光,在静谧的夜空中吟唱动人的赞歌,如同平静深邃的海洋中激荡的涟漪或波涛,即便终归消逝,也誓将义无反顾……
“我不畏惧死亡,只害怕没有意义的活着。”
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巴西列乌斯皇帝虔诚的匍匐在神圣的十字架前,身后是东正和天主,神职人员和世俗凡人,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不谙世事的孩童,共同跪伏在教堂广场上,这是拜占庭帝国的最后一次弥撒,这是教的圣歌最后一次响彻在圣殿之中,这一天,这个帝国和他的臣民,将共同赴死,消于世间。
城外,是高傲的二世马霍梅特以及他的15万雄狮,年轻的苏丹得意于战舰翻山的神计,即将用乌尔班大炮轰塌千年不朽的东罗马帝国,他纵马高呼:“除了战胜这座坚城的荣耀,城里的所有财富,全部赐予将士们,城破之时,就是屠城之日!”
守城数月,拜占庭寥寥7000军民在匮乏的粮秣与装备下,已经筋疲力尽,当奥斯曼大军从小门攻入时,这个帝国就真正的灭亡了,它的皇帝和英雄们共同战死在这片土地上,以滚烫的鲜血,奉献了对上帝的最后一份热忱,从此,教的圣地,回荡着真主的赞美之声,一四五三年五月二十九日,拜占庭这颗流星坠落,却诠释了星河中一道叫做“荣耀”的光芒。
“一个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人生的中途,发现自己此生的使命。”
五十年后的大西洋西岸,匪徒、冒险家和叛乱者努涅斯.德.巴尔博亚仓皇的奔波在逃亡的路上,为了逃避王室的追捕,换取生存的希望,为了寻找传说的彼岸,载入史册的光辉,巴尔博亚率领一百九十个殖民者,横越巴拿马地峡,翻山越岭、铤而走险,探寻传说中的南海太平洋。
泥泞之后还是泥泞,荆棘之后还是荆棘,忍受着湿地的侵蚀和土著的围攻,队伍越来越短,补给越来越少,信念成为了生命存在的唯一痕迹,当他筋疲力竭的翻过最后一座高山,登上峰顶的那一刻,在他眼中展现出非凡的景色,郁郁葱葱的森林覆盖着渐次低缓的山峦,后面是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万丈碧波,这就是欧洲人梦想过而不曾见过的神奇的太平洋,一五一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巴尔博亚这个名字自此列入不朽。
“与其双手被捆绑着屈辱的拖向断头台,不如为一切时代最英勇的冒险行动光荣牺牲。”最终他还是死了,巴尔博亚同他最忠诚的伙伴被处死在诡计之下,合上了这个世界上同时看见大西洋与太平洋的唯一的双眼,命运没有给他见证大航海辉煌的机会,却在生命临终之时赐予他最光华的灿烂,随着巴尔博亚逝世,夜空的星点在浓烈的绽放后黯然长逝,而另一颗叫做“使命”的星光永恒的留在了星河。
“上帝的灵光时常如它的慈爱一样,在一瞬之间倾注在业已枯萎的灵魂。”距离热情似火的冒险狂潮过去了两百多年,命运的指针指向了严寒笼罩下的伦敦,剧作家亨德尔心如槁木的蜷缩在冰冷的房间,窗外是逼债的债主,讪笑的评论家、冷漠的观众和无人问津的剧院,曾经一度煊赫荣名,如今,在世俗的纷扰和身体的破败之下,他心中创作灵感的圣河已经干涸枯竭,仿佛生命的句号已经下笔,就剩最后一个圆圈,即便拥有黄金圣手的医神,也无法救活这样一个死人。这时,一封书信摆放在亨德尔的桌上,信后附着一个拙劣不堪的作品,在伟大作家的眼中,这无异于对这个行将就木之人莫大的嘲讽,也是对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击。
伟大的灵感之光仿佛嘲讽着无知的世人,闪躲着每一次刻意的寻觅,又嬉笑着闪耀在偶然的机缘,我们称之为奇迹。
亨德尔愤怒了,他咆哮、嘶吼,许久未曾握紧的拳头猛烈的撞击着桌面,他发誓要击碎寄信人的狂妄和无知,狂怒之后的亨德尔激荡出从未有过的清醒,仿佛垂死之人奋起的挣扎,又仿佛鸿蒙初辟的一次新生,创作的灵感猛然奔流,伟大的曙光支撑着坚韧的身体,不舍昼夜、不思食寝,一七四一年九月十四日,当结尾写下天使之音的“阿门”,清唱剧《弥赛亚》如承上帝之手来到世间,每一个聆听的人仿佛在这庸俗的世间感受到上帝的召唤,当在广阔的音乐厅上映,落地在雷鸣般的“哈利路亚”的时候,举国为之倾倒,这一定不是凡人的作品,一定是上帝!一定是上帝对世人慈爱的怜悯!才有了这部《弥赛亚》!旷世未闻的伟大作品从此步入永恒之境,一位作家和他的作品从此不朽,一颗曾黯淡又重新闪耀的行星名为“重生”,跃入伟大浩瀚的宇宙之林。
“命运也许是被选定的,平凡的人生轨迹也会奏响高亢的音节,即便只存在于一个人的一瞬间。”
一七九二年,法国对奥地利和普鲁士宣战,延续上千年的战斗再度开始,一方捍卫新自由,一方维护旧秩序,即将出征之际,年轻的上尉鲁日受命为莱茵军写一支战歌。鲁日,一个谦逊的普通军官,一位作品从未被认可的业余作家,在简陋的宿舍里,时代之神在四月二十五日这一夜寄寓在他单薄的身躯里,一种本非他所有的魔幻伟力,像一枚灵感的焰火直抵星辰,刹那间闪耀着灿烂的光华和火焰。
我们在神圣的祖国面前,立誓向敌人复仇!
我们渴望珍贵的自由,决心要为它而战斗!
《马赛曲》,一夜之间写成,迅速且完美,世间绝无仅有!
这首横贯寰宇的战歌,其词永世长存,其曲永生不朽,宴会上高唱这支歌眼含热泪,将士们高唱这支歌慷慨赴死,成千上万人高唱这支歌如同铿锵鸣响的波涛,如同长着双翅的胜利女神,翱翔在法国一切战役的上空,无数人热血沸腾,无数人沙场殒命。鲁日.德.利勒上尉凭借这首唯一的作品迈入不朽,然而,上帝赐予他一夜的天才,又轻蔑地把他掷回原来的卑微,革命圣歌的作者不是一个革命者,平庸的鲁日注定无法享受这无尚的荣光,却将挥洒在平静的人世间,将“灵感”的璀璨之光留给这漫漫星空。
“当伟大的一秒钟赋予了卑微的选择者,伟大也将卑微。”
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拿破仑这头被擒的雄狮挣出了厄尔巴岛的樊笼,欧洲大陆为之震颤,一支由英国、普鲁士、奥地利、俄罗斯的联军匆匆聚拢,面含恐惧的再次拾起利剑,一场决定欧洲百年历史的豪赌押在惨烈的比利时战场滑铁卢。奉命唯谨的格鲁希元帅率领三分之一兵力与主力分开单独执行任务,一项简单的任务,使格鲁希跨进历史的瞬间,命运黑色的翅膀即将在他身后扑扇。当大雨滂沱中的拿破仑挥动出击的利剑,当法军的战鼓轰鸣在广阔的战场,当旌旗上的雄鹰在狂风中肆意翱翔,七万士兵高呼“皇帝万岁”,山岗上的英国公爵威灵顿此时拔出佩剑,一往无前率军决一生死……
战争,如惊骇的灾难,也如交替的戏剧,数小时,除了泥泞、鲜血与疲惫,双方一无所获,此时,谁先获得增援,胜利就属于谁。格鲁希的援军在不远处,听见战场轰隆的炮声,他想了一秒钟……
这一秒钟,决定了拿破仑和世界的命运,决定了整个十九世纪,它的决定者,是一位勇敢而又平庸的元帅,一个神经质地等着皇帝一纸命令的木头,就这样,格鲁希一挥手,援军原地待命,皇帝兵败如山,难得降临尘世的伟大的一秒钟,此一瞬间只要求天才,鄙夷地将犹豫不决者拒之门外,夜空中,除了漆黑,还有留白,历史中,除了闪耀,还有“教训”。
“一个人找到了他毕生奋斗的使命,一项使命找到了使它实现的人。”
电的发现,使人类自创世纪以来,时间和空间的关系第一次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电报机带着小小的电火花,跨越国家与山岳,联通生活在不同区域的人类,从此,除了马蹄与双脚,人类终于可以听到另一方的心跳、感受另一岸的呼吸、聆听另一方的旋律。然而,被辽阔大西洋相隔的美洲被隔绝在全球链条之外,在这片海洋中铺设电缆更像是一句天方夜谭般的蠢话,恰恰在学者们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固执己见的勇气就可能创造奇迹——居鲁士.菲尔德。
此后数十年,年轻的巨富居鲁士,三十一次横渡大洋,从断然决定在大西洋铺设电缆的那一刻起,他的整个身心、全部财富统统投入了这项事业,他制造了总长三千万海里可以连接月亮与地球的金属丝线,计划两艘大船同时汇合完成铺设,在举国振奋的欢送仪式中,第一次因技术失误而失败,人民心灰意冷,事业陷入萧条,一年后的第二次尝试又因恶劣天气而夭折,团队偃旗息鼓,股东强烈,然而,决定性的事情几乎总是静悄悄的取得成功,第三次,没有欢送、没有告别、没有祝福,没有人守候在海滩,然而,他们成功了,大洋彼岸举国欢声雷动,美国总统与英国女王互致问候,会唱歌的都在歌唱,会欢呼的都在欢呼,一场新大陆前所未见的盛大,只为居鲁士一个人庆祝,地球上自有思想以来,第一次有一个思想以其本身的速度飞越大洋,这是无与伦比的胜利。
然而,欢呼声还未停止,信号不知缘由的中断,使居鲁士瞬间成为了民族与国家的罪人,上一刻的歌颂赞美在下一刻就换做狰狞讨伐,狂欢的波澜化为恶毒恼怒倾泻在无辜的罪人居鲁士的身上,他成了一个骗子,不再有人相信他……六年,再度横亘着古老而冷清的沉默,六年可以磨灭多数人片段的记忆,但是不能熄灭梦想的信念,还是原来的那个人,还是那个居鲁士,他从沉默的流放中,从恶意的蔑视中复活了,在困难重重的阻力之下,勇敢的年轻人开始了未竟的事业,最终,昨天的痴人说梦今天终于成为了现实,旧世界与新世界终于联通成为一个共同的世界,居鲁士连同他的伟业从碧蓝的大西洋直上天宵,以“梦想”的名义,勉励历史长河的后来人。
后世之人歌颂荣耀,因为历览先贤,获得荣耀才能在历史长河中万古流芳;
后世之人崇尚使命,因为追问人生,完成使命才能给有限的生命赋予意义;
后世之人期盼重生,因为心有余力,涅槃重生才能再有机会实现毕生宏愿;
后世之人追寻灵感,因为一念之间,抓住灵感才能汲取天纵之力超越平庸;
后世之人总结教训,因为纵观历史,吸取教训才能从迷茫未来中找准航向;
后世之人心怀梦想,因为前路坎坷,拥有梦想才能矢志不渝创造无限可能。
所有值得赞美的品质,都来自于历史中的英雄、伟人、勇者和过客,漆黑漫长的前路之上,有故事里的璀璨星河,指引方向,照耀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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