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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沉思(修订版)(彩色珍藏版) 读后感 第(1)篇这本书最初是台湾大学城乡研究所的“工艺史”讲义,是提升大学生文艺修养、普及美学知识的综合课程。是本关于美的历史与回望、梳理与提炼的书。教育应该赋予人丰美与高雅,然而,如序言中席慕蓉所说“种种与审美毫无关系的附加值反而成为主任,从而让我们在学习的过程里受尽了阻挠和折磨。”学生生涯中没有接触过类似的美的教育,真可谓相见恨晚。作者说,美比历史更真实,更长久。这我相信,当功名利禄、富贵荣华、英雄豪迈、儿女情长都化作历史烟尘时,唯有哲思与美学长存于世。
1、“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赞天地之化育。”(《中庸》)
去除历史的渣滓、枯枝,美剥离了厚重的尘土直击人心。从初民探索自然的砍砸石器中,我们发现了先民辨识自然、利用物质的强烈欲求。物质的形状、重量、质地的认知,是漫长生活中的发现,是人类调动视觉、触觉、听觉、嗅觉等各种感官而生存的佐证和总结。可以体会在那宇宙洪荒之际,人类渐次从动物中分离出来的漫长、艰辛、充满希望、光明的历程。
2、“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易·系辞传》)
从石器到陶器,是一次质的飞跃。水、火新元素的加入使物质范畴得以延展,圆底、尖底陶器的造型制作涉及工艺、
图案设计展现思想、圆底、尖底的造型源于实践,形而上与形而下的撞击摧生了质朴、雅稚、和谐的陶器,它们沉重、易碎,昭示着人类从原始生活到安定的农业文明的成功过渡。
3、“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商颂》)
青铜工艺起于夏,盛于商、变于周。夏之小件青铜及制铜物具说明了青铜的源起。郑州期(包括郑州二里岗、河南辉县、湖北黄陂)是商代前期的青铜塑造期,兽面纹多,饕餮初现,有陶器痕迹残留。闻名于世的安阳青铜,从郑州期的尖锥足过渡到圆柱足,向兽蹄足发展;器具由矮胖变瘦长;纹饰华丽夸张、繁复叠障,视觉冲击力强,是商代崇尚自由、野性奔涌的所在,如火烈烈,耀眼灼目。西周青铜一改之前的浪漫风格,简朴端庄、冷静克制,周礼行于天下,这种文化思想的熏染可从周鼎寻得踪迹。
4、“人像艺术在西方远比东方要蓬勃发展,主要是源于西方对于个人的重视。”(西奥多·鲍伊)
古埃及的人像高大、规则、坚硬,以法老居多;古希腊的人像重心倾斜、一脚弯曲、双手自由垂放,体现了城邦市民的从容自在;古印度的人像重心不稳、夸张繁缛、曲线曼妙,是热带丰硕旺盛的原始生命的展现。这些地方的人像,多以权力者、出类拔萃者为原型塑造,是为崇拜或纪念。同时期中国的人像数量稀少、造型简陋、表情木讷,最早的人像艺术是人俑,一种陪葬品,地位低下,无个体生命特征。当时的民族心理是重部落、群体,轻个体。
5、“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恤”(《论语》)----战国飞腾与儒家实用
西周末年,王室衰微,简单质朴、一统无新的周鼎工艺被各种地方工艺特色取代。战国时期,鼎由原来的庄重、权威向实用、精巧、美观演变,不再厚重,越来越轻巧、方便;纹饰由图腾向农耕、狩猎等生活百态转化。战国时期,镶嵌工艺兴起,物件上面不再是单一的线条构成,多了律动的色彩与光影,图案日益大胆新奇,各式动物图案开始装饰器物。七雄分峙,百家争鸣,工艺美术呈飞腾之势。楚国的精巧木器轻盈灵魂;秦国的人俑、动物严谨写实;中山国处文化交汇地,工艺有精巧有厚重。但是,随着汉代儒学的兴起,这种飞腾张扬的美学观被儒家实用主义艺术观取代,并成为汉代美学的基调。
6、“上反宇以盖戴,激日景而纳光”(《西都赋》)----汉隶之兴与建筑风格
文字是抽象的意义符号,时间流逝,生命不复,意义符号却战胜了时间,得以存续、绵延。汉代隶书兴起,水平与波磔的美感在殷代青铜刀背上可寻得端的,这是审美的传统与惯性,是日积月累的情感积淀与生活总结。而与隶书之波磔同时出现的建筑上的“反宇”、“起翘”,展示着统一的审美倾。汉代铜镜“天圆地方”的造型,意味着规矩确立,儒家的人伦世界与道家的天道轮回奇妙地揉合、共存。
7、“声之于心,殊途异轨,不相经纬;焉得染太和于欢戚,缀虚名于哀乐哉?”(嵇康)
魏晋风流,不是轻薄的佯狂,而是从生命底层呼叫的痛贯心肝的哀号。在弥漫着政治诬陷、战乱、道德虚伪的人世唱出了他们不屑、激愤的高亢之音。历经四百余年汉朝农业文明、儒家道统的浸润,一部分文人看穿了生命的虚妄、礼法的桎梏,个体生命的脆弱与湮灭,不再相信传统价值,反传统而追求生命的自由和灵性的舒张。这是一段艺术史上的“唯美时光”,由这些散逸文人从心所欲创造的一个灿烂的美学世界。书法艺术达到了成熟境界,成为世界独有的艺术形式,其兴盛也带来了绘画的繁荣。王羲之、顾恺之等大艺术家横空出世,竹林七贤的风范广传于后。《笔阵图》、《左画品录》更是从理论高度总结了书法、绘画艺术的内涵与旨要,成为后世书画艺术的奠基之作。
8、荆玉含宝、要俟开莹
汉后三百多年的分裂、兵燹、流离,生命的无常与艰辛,使印度传来的佛孝渐渐生根长叶,生命总期望着光明与美好,那一尊尊菩萨雕像,面带微笑,一视众生,成为人们心灵的依托和归宿,佛雕艺术由此兴起。敦煌北魏壁画里的涂满、绚彩、晕染,都与以往传统画法大相径庭,原始佛教故事并非后世所见的内修、静定、深思,而是充满了对生命极悲惨砺烈的叙述,籍此而生的敦煌壁画之粗旷、艳丽、铺陈堆叠,在之后的隋唐宋元绘画中渐已式微。19世纪初敦煌的面世令艺术界瞠目结舌,这另一宗源的发现,或许可以对传承至今的宋元文人画的拓展与创新提供新的思路。
9、“从心所欲不逾矩”的瑰丽大唐
唐代的艺术在各个领域都结出了灿烂丰硕的果实,唐朝的艺术绚丽夺目,很难用一种流派或范畴去阐述它。书法上,欧阳询的楷书为后世之模楷,张旭的狂草为今所叹。律诗臻于完美,李白的浪漫雄奇,杜甫的深沉顿挫,白居易的妇孺皆懂,边塞诗,田园诗,各类风格凸现。唐三彩奇炫流动的色彩,稚朴浑然的造型,迸发着与放诞,却节制��流于俗。唐代肖像画普及而至盛行,且为画界主流,画作主角多为宫廷贵冑及名门望族,这是门阀贵族对自我的肯定、炫耀心理,也与大唐开放、雄阔、自由释放的社会风范有关。著名画家几乎都系御用,留世名作也多为奉御而作。虽画功高超,但画家内心对创作自由的向往与奉旨而为的不快形成强烈冲击,阎立本奉御作画时感到“辱莫大焉”,这是艺术家的内心觉醒与艺术追求,是宋元艺术家纵情山水、另辟新径的伏笔。
1 0、“外思造化,中得心源”--张璪
山水从唐代画的人物背景中渐次推进、逼近,直至抛开人物,自成一体。历经唐的起步、五代、宋的突破、元的静思,已从绘画晋升为哲学上的沉思、艺术上的空灵、具有象征性的诗意符号。从单一的线条到皴、点、到郭熙《林泉高致》的八种笔法,借助墨的洒泼渲泻、染浸流漫,笔墨的使用方法已极致地挥洒于绘画技艺中。抛开色彩,摒弃繁缛,山水画在黑与白、实与虚、浓与淡、浅与深、近与远,卷合与舒展、流逝与期望中之间,缔造出了辽阔奇绝的宇宙山川、意韵流远的遐思妙境、叙述着永恒的时间,将视觉的感受转化为心境的哲学,如石涛所言“笔不笔、墨不墨,自有我在”。籍此,山水画已经远远不止于尺幅画作,更承载了中国文人的情怀、追求、理想与风范,并一脉相承延续至今。
颇为遗憾的是这本书不曾提及音乐这项重要的艺术形式,不知是流传甚少还是作者不曾涉足。看过记载,孔子听韶乐,三日余音绕梁,嵇康广陵散浩气如虹,但据说均已失传。那么多别具特色的古乐器、古乐谱,是古人丰富精神生活的重要部分,倘能归籍整理,可为这美的沉思增添一份厚重与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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